皇帝此话一出,大殿内气氛更加凝重。
因为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
要知道,刘惜君的妇联督察府现在是大明朝堂上的焦点。
刘惜君出来么?”
鸿胪寺少卿陈方明连忙出来,跪在地上,将额头贴在手背上。
大理石少卿文立高也连忙出来,跪在地上,同样将额头贴在手背上。
“臣等罪该万死,是臣等管教不严。”
皇帝语气锋利道:“朕还记得,崇祯三年,前通政使李若星的儿子李启贤在雅兰堂打人,李若星因此丢了官职。”
“去年朕在南京,还遇到了周广志当街抢人,同样是他周道登的孙儿,昨日,朕又遇到了。”
“这按理说,去年周广志一事之后,周道登应该肃整家风,但现在竟然在大街上,闹出如此严重的事情!”
“朕倒是想问一问,你们在教自己儿子的时候,是怎么教的!”
皇帝的语速非常快,如同山洪一般,给人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朕昨日差点以为这北京城就是他们三人的北京城了!这大明朝已经没有王法了!”
众臣道:“陛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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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治安督察府,是如何办的案,给朕一个解释,集结地痞流氓,围堵朝廷大臣的家门,竟安然无事?”
皇帝目光虽然没有落到阎鸣泰身上,但这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阎鸣泰连忙出列,颤颤惊惊跪在地上:“陛下恕罪,是臣一时疏忽。”
疏忽个锤子。
大家心中都有数,现在是大多数人想让刘惜君这个女人从朝堂上滚蛋。
阎鸣泰只是在这件事里面故意表现得慢半拍。
意思就是我会依法办理任何事情,但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我这里案件太多,会处理的,得排队。
“韩爌!”
“臣在。”
“你认为此事当如何?”
韩爌虽然是个保守变革派,但是昨日被皇帝一顿训话后,肩头上的责任加重,现在已经改变立场了。
政治立场这东西,不是你主观不想变就不变的。
任务压在肩头,不能正确执行解决问题的方案,这个首辅的位置就该让出来。
所以韩爌的态度很明确:“臣以为,此时不仅仅关乎朝廷颜面,还牵扯到女子地位的问题。”
“此话怎讲?”
“上个月,刘大人与周阁老在朝堂廷议之时,关于女子务工之事有辩论,周阁老一时气急,晕了过去,事后周宏康带人去报复刘大人,昨日之事必然也于此有关联。”
大家心思都急转,尤其是阎鸣泰,这韩爌怎么主动提及此事了,并且言下之意,明显是站刘惜君那边了。
这之前朝堂上大方向还是都在怼刘惜君的,皇帝一回来,韩爌就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
他并未参与前日皇帝在建极殿召集的临时会议,当然还不知道现在朝廷的几个核心任务转变。
除了前日参会之人,其他人几乎都不知道。
皇帝道:“那当如何?”
“臣以为,眼下已经不是争论女子是否可以读书,是否可以务工一事了,而是现在北京制造局的纺织工缺人。”
“在未来的几年,出来的话。
但实际上,这就是皇帝的话,只不过对韩爌施加压力,让韩爌站出来带头表态而已。
“韩阁老这是赞同刘大人的提议?”崇祯走到御案前,拿起刘惜君的《妇论策》。
韩爌深吸了一口气,长袍下面的双手都在发抖,但语气却是平稳坚定:“臣附议。”
刘惜君心头也是大吃了一惊,没想到皇帝一回来,将把首辅搞定了,让首辅站在自己这一边,那以后许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崇祯道:“其他人呢?”
成基命道:“陛下,臣有异议,若是全了,都闭嘴了。
皇帝扫视一转,道:“既然如此,就按照这本《妇论策》去办吧。”
他又补充道:“既然女子可以读书,可以务工,无需贞节牌坊,丧夫之后可再嫁,谁也无权干涉,自然也要有完整的户籍备案,和律法约束。”
“毕自严。”
“臣在。”
“你不是在做户籍改制草案么,凡女子也必须入籍,凡是生活在大明这片土地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必须在户籍上有自己的备案。”
“臣领旨。”
“顾炎武。”
“臣在。”
“起草一份《临时妇女法》,保证女子的读书、务工、人生安全。”
“臣领旨。”
韩爌又道:“至于周宏康三人,臣私以为,当交由治安督察府审问,再有大理寺审理决策。”
阎鸣泰一听到自己这里来了,连忙道:“陛下,臣昨日已经审问过,按照司法流程,已经提交大理寺。”
不待大理寺卿凌义渠说话,杨所修立刻出来道:“陛下,臣有一事。”
“讲。”
“臣要弹劾周道登三大罪:一、家教无方,公然对抗朝廷,两次!二、牵涉成都私矿案,贪污受贿,草菅人命。三、任人唯亲,结党营私!”
他此言一出,朝堂上的气氛几乎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