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角,一盏纱笼小灯散发着蒙蒙幽光,牖窗半敞,皎洁的月华倾泄而入,苏月儿回了闺房,除去繁复的襦衫,换上贴身的广袖流云裙,遂坐于几前,托着香腮,凝视着仍在秦淮河边流连忘返的萧业众人。
“既是姑娘看中,为何不与之明说?以姑娘的风采,料他不至于拒绝,此人倒也有些才华,或许在争花魁上,能助得姑娘一臂之力呢。”
那麽麽侍立一旁,忍不住问道。
“呵~~”
苏月儿呵的一笑:“他对我起了防范之心,或许是我的火候过了。”
“哦?”
麽麽讶道:“他竟能看破姑娘的术法?难道他是修行中人?修行人又怎可能参加科举?”
苏月儿略一迟疑,沉吟道:“文气与才气极为相似,世人常常混淆,实则有我还没留意,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此人的才气极为纯粹,似乎只是单纯的才气,并不含有文气,那他受位业而来的文气在哪里?倘若没有文气,他的位业又从何而来?”
“竟有这等事?”
麽麽连忙打开另一扇窗,开启灵目看去。
果然,萧业头顶有白气冲到底,文气来自于香火,几经淬炼,性质无情,而才气来自于人的灵慧,与一个人的根情与性情息息相关,乃有情产物,萧业头顶只有才气,没有文气。
“咦?姑娘,还有两人有古怪!”
麽麽又看向了张检等人,发现陈子昂与陆文,身负文气极少,只相当于童生水准,缺了秀才文气。
这就古怪了啊,文气上哪儿了?
苏月儿也看去,秀眸微眯着,随即一丝狡黯闪现,回头笑道:“世上颇有几门遮掩气机的妙法,此人是否修士暂时不便断言,不过我与他旬后还有见面的机会,届时再请他助我好了。”
麽麽不解道:“今晚姑娘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如何再能请他相助?”
苏月儿微微一笑,并不多说。
“噢!”
麽麽却是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老身明白啦,此子诗词确有独到之处,老身观江东地方,尚无人能及,此子若肯出手相助,今次宗门大比,姑娘或能独中花魁,不仅于修行大有好处,宗内长老也会对姑娘青睐有加,老身先给姑娘贺喜啦!”
“待过了再说,况且夺了魁首有失身之灾,未必是好事,除非……他能超出我的期许,给我带来意外之喜。”
苏月儿苦笑着摇了摇头。
……
说是怎么订到画舫的?”
那小厮施礼道:“回二爷,当那苏月儿怎么美的不象个人呢,没准儿就是狐狸精变的!”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此世又是道法显圣之世,经小厮一说,均是恍然大悟,陆文便是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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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张检尴尬的咳嗽两声。
“小的不长眼,请二爷责罚!”
那小厮倒是机伶的很,忙跪了下来。
“此事与你无关,退下罢!”
张检挥了挥手。
“谢二爷!”
小厮称谢退后。
萧业则是道:“我们都有位业在身,寻常妖邪害不得我们,再说那苏月儿似无恶意,纵有图谋,候着便是,阿呼~~”
正说着,萧业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出来,以免太过于异常,才道:“诸位,我先回房了,下午见!”
“下午见!”
张玉也揉着眼睛,去往另一边。
陆文与蒋方纷纷告辞。
王氏这才道:“表弟,你看如何,可能说成?”
张检哈哈一笑:“都牵手了,还能不成?难道我妹妹的手白给他牵了,过两日请表哥探探萧郎的口风。”
陈子昂想想也是,纵观萧业与张玉的相处,还是颇为投契的,关键是,牵了手啊!
男女相处,搂抱或者勾肩搭背,多是带有呷玩的性质,唯有牵手,才情真意切,所谓十指连心,牵上了手,才连上了心。
“不错,过个一两日,我就与萧郎说说,他若允了,可算私订终生,表妹仍是糟糠之妻,回江都寻个好日子,便叫媒人上他萧家提亲。”
陈子昂信心大增,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