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迫不及待,也知道自己传送时外界的一切是停止的,可宗言还是已不胜酒力的理由先回了房,确定周围没什么动静才进入祈愿池。他对自己的金手指还不怎么了解,谨慎些,总归是没错的。
眨眼间,又来到他无比熟悉的空间。
咋一看,四周仍是灰蒙蒙的,似乎与记忆中没有什么区别,可宗言的目光早已被突兀出现的那抹绿色吸引住了。
他眯起眼睛,几乎将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只见,一株花骨朵静静立在水中,点点光华在花茎上流动,煞是好看。
“真长朵花出来,有啥用?”宗言嘀咕了句,忍不住伸手去触碰。
可刚摸到那还未绽放的花骨朵,耳旁似乎想起若有若无的声音,惊得他缩回手。
呆愣了好久,他才又鼓足勇气,重新将手凑了上去,果然没错,声音就是从莲花从传出的,很是细微,要他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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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长,帮帮我……”只这一句来回重复。
而随着这道声音,大串的信息涌进脑海,原来这个祈愿池乃先明前任持有者已经转世去了。
甚至,对方临死前还拼命穿回来了一些线索和信息,拜托接任者找到他的转世身,将之引入修行正道。
不知过去多久,宗言才长长的呼出口气:“原来如此。”
当初得到“祈愿池”这个名字后,他不顾羞耻的合十、叩拜、画十字,甚至连真主的名都喊出来,对着水池一顿许愿却没有一点点的回应,感情是因为姿势不对吗?
而今第一个委托出现,祈愿池才认可他这个主人,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已有机会脱离凡人桎梏,大道可期?
想到这里,宗言不由一阵激动。过了好半应该也不简单。可到了手中,既没有如许愿池那样有讯息传入脑海,上面也完全没有文字标记,仿佛这木偶就是普普通通的东西。
不明用法,更不知效果,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想不通,宗言便暂时将之放在一边,又在周围乱转起来,几乎将此地翻了个底朝,不过将近一个月,他已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昨夜辗转反侧,很艰难的入睡,这时其实也困得厉害,但他丝毫没有躺回去再睡一会儿的心思。
也不知是不是“新手任务”的关系,这次是委托时间短,目标明确,看上去似乎很简单。
亡者是个叫刘丫的小姑娘,她是被土摧残致死的,而在此之前,全家老小已经相继遇害。她的心愿只有一个,不希望家族为了躲避战乱再跑到那座山上,似乎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只要不到山里,那他们全家就是安全的。
但宗言却是有些犹豫了,委托中提到了两个关键词,家族还有战乱。很显然,即将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什么太平年景,可谓兵凶战危,时局动荡。
自己细胳膊细腿,就算干了将近一个月的体力活,过去不也是送菜吗?
可若是不接,过几天花就枯萎了,没有更多的信息,他完全不知放弃这次任务祈愿池会有什么变化,万一不再有新的委托出现,那自己的机缘就真断了。
嗯,咱起码也是个穿越者,而且还变得年轻,今后注意保养,维持健康饮食和作息,兴许能多活好多年呢。
宗言努力在心里给自己的怯弱找借口,一面慢悠悠地下了床。
没去找衣服,而是轻手轻脚的将端着木盘,将里面的艾草灰烬倾倒在院子的菜田里。
尽管视线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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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酒肆偏院,围墙高大,一直被当做仓库和员工宿舍,老板娘和丫环是绝对不会到这里的,尤其是这种时候,格外清净。
霖城这地方夏天跟火炉一样,夜里倒凉爽些,可一觉起来仍免不了浑身臭汗。放置一整天的水,一瓢瓢的被淋在身上。
可不知为何,往日带给他无比舒爽感觉的水流,今日竟带着井水般刺骨的冰凉,刺激的他直打哆嗦。
也一下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他咬着牙,猛地一把将水瓢甩进桶里。
不知道也就算了,明明有机会却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姑娘惨死,他过不去心底的那道坎。咱可是带着金手指穿越的,这么幸运的事情都能遇到,不信会折在一次小小的任务里。
当然,做些准备还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他澡也不洗了,急匆匆回去穿戴好,赶往大堂开始自己的工作。
他一边清扫地面擦拭桌椅,一面在心里反复推敲着得到的委托信息,考虑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等到天光大亮,宗言心中已有了计较。
好不容易等到天光大亮,那边柳壮已洗漱完毕。
两人打了招呼,又一同去后厨,劈柴的劈柴,做饭的做饭。
元气满满的一天从柳家酒肆的一缕炊烟与丫环小翠与柳壮的拌嘴开始。
吃过早饭,宗言如往常一样见到了老板娘,因为不忙,他很容易请到了假。
将来时的浴袍打着卷夹在腋下,他乐呵呵的出了门。
其实天还早,整个霖城刚刚从静谧中醒过来,街道两旁的店铺都还没有开门。
宗言依照柳壮的描述,一路沿着大街朝西走。
安定下来后,这还是第一次出门,其实这段路他刚穿越时大约也走过的,只是那时心里慌乱,已完全记不得的了。
街面上充斥着饭菜的香味儿,各种声音也渐渐嘈杂,不时有人从身旁行过,步履匆匆。他却走得很慢,因为怕错过招牌。
不分男女,也难辨老幼,模糊的视线,让所有一切都化作各色光影在晃动。
这些纷杂俗事与人间烟火,他也曾混杂其中。
可随着一个决定,都已不同了……